日头正盛，小哥正向山上跑着，周围的小黄花格外黄艳，不过小哥到不理睬，只是，急忙忙的跑着。
昨日下过雨，小路泥泞，光着的小脚上沾满了泥。
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。
“小哥，快回来，我想撒尿！”
“妹子，哥正跑着呢，就来就来！”
道路的尽头是个泥屋，小小的窗子口，加上一个没门的门框。
小哥跳进门框，赶忙脱下了裤子。
小妹子接过裤子，囫囵的穿上，死命的往屋外跑。
离着十几米远，是他们撒尿的小河。
“妹子，你上半身没穿，快回来，别着凉了。”
“哥，你把衣服给我送来。”
“我的妹啊，我衣服再给了你，那不就光屁溜了嘛。”
这位小哥叹了口气，坐在屋里的石头上，左闻闻，右闻闻。
“哎，不香。”
所谓不香，是说今天的饭不香。糟糠加些野菜，本是香不起来的。只不过因为前些日子小哥用一旦柴火换了只野兔，从那时候起，什么都不香！
“小哥，我明天也去打野兔试试。”小妹爬进屋子，圈着腿坐在地上。
“你可别去，再说，你用什么打啊？遇到野猪可有你受的。”
小妹子笑了笑，站起来走到灶台旁，拿出一个黄色的旮沓，一碟绿色的菜渣。
小哥狼吞虎咽起来，吃了半晌，突然停下了。
旮沓还剩一点点，菜渣还剩一点点。
“妹子，你吃了没？”
“正在吃呢。”
小妹子从小哥头上摘着虫子，一只一只的送进嘴里。
“妹子啊，我总想问你个问题。”
“问吧。”
“你不是，特爱干净嘛，咋还吃虫子。”
小妹停了手。
“嗯，不吃，饿得慌。不干净，就是有点疼，拉出来就好了。”
小哥把旮沓放到桌子上，舔了舔手。
“妹子我走了！”说着就跑了。
“哥，你没穿裤子呢。”
于是小哥又跑了回来。
他们乱哄哄的换了裤子，小妹一下子钻到被窝里。
“妹子，那些剩的，你一定得吃了啊。”
“知道啦，快去吧！”
小哥顺着山路跑着，不时回头看看。
跑上三里路，就到了山下。
浮华镇一点也不浮华。
小哥跑到茶摊上，对着掌柜的点头哈腰一番。
那掌柜也只是笑笑，在就不去理他。
日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着，往来的行人大部分坐也不坐一下，掌柜的也奇怪，要说这穷山恶水的地方，往来也就自己这一家茶摊，咋就没个人来。
小哥也不明白，看着掌柜干瞪眼。
这要是没人来，明后天，可就连点糠渣都买不来咯。
嗯，到时候不行就只能上山挖野菜。
挖野菜平时也还好，不过要是遇到熊瞎子就完蛋了。
小哥叹着气，抬头看了看太阳，刺眼。
太阳公公哦，慢点飞哦。
掌柜的突然跳了起来。
小哥不懂，只能跟着跳了起来。
一伙人慢慢悠悠的来到茶摊前。
“茶难，茶难，有点意思。”一个穿袍子的男人调侃着。
小哥心想着，这人莫不是不识字？
还是说……
小哥回头看了看招牌。
是镇上的私塾先生写的，总不会错吧。
掌柜的脸色有些不对，小哥看在眼里，却又不能说。
那穿袍子的男人看着掌柜的脸色，自然不会继续逗留，一挥手，带着人就要离开。
“客官，客官！坐下喝杯茶吧！”
小哥连忙跑上去，在那男人面前点头哈腰。
“太难，太难，你这茶不容易喝。”
“大哥说的是，行路难，卖货难，相比之下，我们这茶，喝着还不算太难。”
那男人笑了笑。
“胡搅蛮缠。哈哈。”
他一挥手，一众行人在茶摊上坐定了。
那掌柜没好气趴在柜台上，也不动弹。
小哥没等掌柜吩咐，自顾自的拿出茶叶。
“我说小子，你这是什么茶？”
小哥愣了，他不懂是什么茶。
只知道，这茶是山上一户人家种的。
“客官，小子我不懂茶，答不上话。”
“去吧，去吧，有的喝就好。”
小哥烧起水，茶壶里放上炒干的茶叶，待水烧开了，吹上几大口，数上一百个数。
把壶里灌满水，再往壶盖上浇些水，之后就端上桌了。
那男子好奇问道。
“小哥，你这忙来忙去的，是做什么？”
小哥想了想。
“嗯，去年有个来喝茶的客官，这么折腾了一通，茶味更香，我也就想这么折腾一下。”
那男人觉得有趣，笑着尝了口茶。
“不错，别有一番风味。”
日头过了一点儿，这批客官也该上路了。
掌柜的跳了起来，大喊着。
“茶两文钱一壶，交钱交钱。”
小哥鞠着躬，心里想着总算能讨上一两文钱了。
那男人拿出十文铜板，拍在桌子上。
掌柜的见状紧忙收入袖中。
小哥心里一紧，想着掌柜的也缺钱，怕是讨不来了。
那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哥。
“拿，赏你的。”
小哥抬起头，见那男人手里拿着颗石头，白白的，还真是好看。
“小子拿着，记得别让这混蛋掌柜偷了去。”
那掌柜看着银子发呆，也没听到这话。
小哥伸出手，接过那石头。
“客官，这是什么石头？还会发光，真是好看。”
那男人大笑起来。
“小子，这叫碎银子。”
碎银子，小哥听过，没见过。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。
那掌柜好像突然着了魔，跑过来要抢。
好在那男人一声呵斥，总算是恢了心智。
一众客官走了，小哥目送着他们离开，直到众人进了林子，被树木挡住了影子。
小哥回头，看着掌柜直勾勾的盯着。
总觉得，这银子留不住。
“掌柜的。”
“干嘛？”
“这碎银子，能买什么？”
那掌柜的想了想。
“十斤米，我给你十二斤。”
小哥懂了，掌柜的在骗他。
“掌柜的，这碎银子，能让咱离开这浮华镇吧。”
掌柜的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。
“能，能！”
掌柜的跑了过来。
“你把碎银子给我，我把这茶摊给你。咋样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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